阿榭

【团孟衍生拉郎】一个只有开头然后逐渐崩掉的脑洞记录

招魂师老段×鬼魂姜和

       老段搬进这合租屋时就感知到了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简陋狭小的空间里还保留着前主人的陈设。基调是年轻又纯粹的深蓝。

 

       老段三十多岁。算不上年轻也算不上老。有人叫他小段，有人叫他老段，这是他的朋友。虽然他其实并没有多少朋友。生疏一点的喊他段先生，这是他的客人。

       他的客人邀请他一般在深夜。夜里阴气重，他的工作就更容易开展。

       老段的工作不好说，尤其是在21世纪的今天。觉得神秘的当他是巫师，瞧不起的说他是跳大神的骗子。要认真地讲，他也就是一个普通的招魂师。普通，是指在行业内。

       他帮人招魂，也驱鬼。驱鬼的时候比招魂的时候多。没办法，21世纪人人都相信科学，他们这种人就很难活。碰到鬼的时候也不多，驱得是真鬼还是假鬼也不得而知。

 

       前主人的陈设合他心意，没换，也省钱。

       他知道屋子里有东西，并且认为自己作为一个正儿八经的招魂师应该表现出见怪不怪。可他确实奇怪。

       鬼魂凝聚自亡人未竟的执念，有执念就有情绪。老段奇的是这屋子里的东西干干净净没有怨，没有恨，没有伤人的意思，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压迫。像这屋子给人的感觉一样，不甚明亮但柔和。

 

       老段的书里夹着张照片。

       薄薄的相纸在清理地面时发现于积尘已久的木墙角落，蒙了一层厚厚的灰。老段捡起来吹口气，激起的尘土飞扬起来，迷了他的眼睛。

       于是老段眯起眼睛，擦干净看。照片上是年轻的冰球教练和他的学生，席地而坐，小伙子暖橘色的教练服在明晃晃的灯光照射下十分惹眼。老段抬头环顾，这抹鲜艳的色彩就从照片上溢出来，点染了略显阴暗的整间屋。

 

       老段的合租屋其实无人合租。

       刚开始他只是听到木板墙上传来的敲击声，后来是莫名其妙打开的电脑。老段会盯着屏幕研究半晌来确认另一位“住客”的喜好——冰球。

       再后来，老段会在心里无比感谢自己的职业身份和冒出头的好奇。

 

       老段没法儿不好奇，年轻人的笑容过于具有亲和力。也过于真诚，与簇拥在他身边的孩子们别无二致。

       老段提了嘴角，想要知道这小教练的过去。

 

       老段很少做这种事，依着一张被遗落的照片寻本溯源。照他以前的说法这叫犯傻，即使是招魂师也不该主动招惹鬼魂，去追寻一个死人的故事毫无意义。但他就是做了，而他确实已经确定所谓同住者的身份。

 

       冰场的灯光有些刺眼，明亮是一切阴暗面的包装。就像全国各地的年轻人，怀揣着赤子之心来此地追求梦想，拼搏就是白日里光鲜体面，夜晚被黑幕包围。

       都一样，老段盯着活跃在冰场上的另一抹橘色嘿嘿地笑，想着看不到姜和在冰场上是什么样子有点可惜。

 

       姜和也是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姜和是孩子们曾经的教练之一。

       姜和的能力很强，得过奖。

       姜和来自哈尔滨，有过一个女朋友。

       姜和猝死于心源性晕厥，在两年前夏末的某个清晨。

 

       得不到更多有用的信息是意料之内，老段觉得自己确实犯了傻。这个叫姜和的小教练的鬼魂就在自己的合租屋内，同住月余，自诩专业的招魂师，从没有想过请他现身一问。

 

       姜和。

       老段在心底摩挲这两个字，同时用手轻轻摩挲照片。普通的姓，平凡的名，凑在一起成了恰到好处的简单。

       老段一直以为自己的名字太过飞扬。段龙，听来读来都张牙舞爪，不够平和。

       招魂师是干什么的？度新鬼极乐，引灵魂归乡。比较而言，做招魂师，他竟觉得小教练的名字更加适合。

       后来老段得意自己忒有先见之明，在只闻姜和其名时就萌生了此意。

 

       这是事后诸葛。事实上这时候的老段，压根没有想这么多。

       姜和倒是人如其名。简单，温暖，干净，柔和。在老段趁着黑夜掩饰，点了蜡烛排了阵法念起咒语，并且用自己的血作引子，看着合租屋内泛着雾色的幽幽蓝光，缓缓从四面八方汇聚，最终凝成的人形时，这四个词语自己从脑子里蹦了出来。

 

       眷念，死去的姜和留下的只有眷念。老段觉得自己被如此纯粹的灵魂震撼了。

       姜和，鬼魂姜和此刻抱膝蜷坐在他生前的小床上，这姿势让他看起来受尽委屈。

       然而姜和并不委屈，他睁开眼，初生婴儿一般打量面前这个熟悉的世界和陌生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烛火在眼底跳跃，老段愣了一下，觉得那些星光似的闪烁中生出了涓涓细流，漫上自己心头。

 

     “你叫什么名儿啊？”

       老段知道，偏偏要问，他抢在姜和开口之前开口。

       姜和仰着头看他，眼睛里还有未散尽的疑惑和迷茫。他又趁机抛出了如为什么半夜敲我墙这样拙劣的，之所以要叫他出来的理由。

     “我叫姜和。……对不起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这不怪姜和。他留下的眷念一直没有实体，他并不知道它们会重复自己生前的习惯。

       可他依旧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道歉。在以后的以后，姜和也从来没想过，为什么甫一见面就相信了这个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值得信任的人，的质问。

 

       老段又笑了。书架的阴影打在他的脸上，那双眸子亮得惊人。

     “那作为补偿，给我讲讲你的事儿？”

       这是个问句，语气却不容置疑。

       姜和愣了一下，他是真没什么好讲。但他还是说到了父亲给他买的第一双冰鞋，说到了风景宜人的都江堰。说到了梦想中可以养一百多匹马的大草原。

 

       老段安静地听完，拉开窗帘点了支烟。

     “那……我带你去看看？”

       姜和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。

       老段扬了扬下巴 : “哈尔滨，都江堰，还有你的大草原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等到姜和真得站在艾中华的水闸大坝上，看着奔腾而过的江水，才有了恍然隔世的真实感。

       他站在青石护栏上，消化着两年时光带来的改变。北上，南下，他们回了哈尔滨，父亲苍老了许多，母亲会在夜里看看他的照片。他们去了冰场，孩子们后来又换了两个教练。

       生活总要继续。

       而这里其实没什么变化，宁静依然。

       但有些事，就像这不回头的江水，只能往前。

       就像姜和本身，现在只能以一只猫的形态来打量世界。

 

       老段把玩偶拿给他看的时候有些赧然。猫型玩偶不常见，但他要姜和附身在上面的那只未免太过陈旧，又脏又破，甚至折了一条后腿。

       老段说，如果他想的时候也可以选择化成实体。

 

     “你为什么要帮我？”

       黑猫姜和歪着脑袋问。

     “我是个招魂师。”

       老段又点了一支烟。

 

       来的时候路过灌阳桥头街口，那里开了一家舞蹈教室，教室的女主人就快要结婚了。

 

     “谢谢。”

       姜和觉得自己是时候离开。

 

     “哎，要不你跟着我吧。”

 

     “什么？”

 

     “我以前跟一个小姑娘讲过，每一个人的路都是被命运安排好的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一直阴着的天，有点放晴的意思。

       老段终于吐出了一个烟圈。

 

     “我是说，我是个招魂师。你愿不愿意来做我的助手？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（完）

 

 

 

 

 

——

老段依旧用自己的血维持姜和凝聚不散的状态，前提是姜和必须待在自己三米之内。

——

后来招魂师老段成为业界好奇和谈笑的对象，因为他接活儿的时候，总会带着一只瘸腿黑猫。

——

后来的后来，老段终于找到了能让姜和人形实体化的方法，不过时间不会很长。

 

 

 

但没关系，滚床单够了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然后……滚着滚着变成了猫。

 

段先生太持久还没完姜和就变回去了留下段先生一脸憋屈。

 

姜和又瘦又小一团，被压在墙上，被老段搂在怀里。

 

身后有猫耳和尾巴，和招魂的段先生。

 

然后木板墙就倒了，修不好了。老段被房东赶出去了，两个人哦不，是一人一鬼开始了颠沛流离的流浪生活。

 

姜和: 我跟着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

 

野外play进行中，天降暴雨。姜和是鬼魂呀，一点儿事没有，老段被淋了个落汤鸡，感冒严重去医院看。然后改换为医院play。

 

问题是医院太阴冷了，搞到一半被气愤的单身鬼们围攻，落荒而逃。

 

姜和: 你大爷的！（突然穿越）

 

于是他们坐上肮脏拥挤的火车一路向西北，为啥不坐别的，老段太穷买不起票。姜和作为猫型玩偶又不用买票……

 

姜和: 我tm真是和臭虫同命

 

于是火车洗手间来一发，无奈地方太窄小俩人施展不开。刚进行到一半被后面排队上厕所的人打断……

 

放心，事不过三。

他们最终来到了姜和梦想的地方，大草原。草原上随时随地随心所欲。

 

他们有了一个简单的游牧蒙古包，有了一个家。

 

多美好呀！

草原play进行中呢，老段养的一百多匹马没瞅见被草遮挡的他们呼啸奔腾而过。

 

老段卒。

 

从此他们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了一起。

老段努力了一整到最后终于不用想办法让姜和实体化时间更长些了。

 

 

The  end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我不会说刚开始写的时候是为了最后搞一辆人鬼车......呜呜呜然而事实证明我还是不会。于是N久前写了个开头就再也写不下去了，索性就停在那里把它当作一个超短篇。后面是曾经和百秋小妹子聊天聊出来的段子，由此可见我对会开车的渴望......

悼念，废掉的这一篇。